第(2/3)页 有次社区搞 “票证记忆展”,在广场搭了临时展架,顾念秋带着街坊的修复票证参展。当父亲 1965 年的全国通用粮票和 1978 年的布票存根摆出来时,台下街坊都安静了,连孩子都不闹了,接着响起掌声,李阿姨擦着眼泪说 “这粮票我家也有过,当年我妈用它换过年面粉,现在看着,像回到了当年粮站的热闹”。顾念秋红了眼,却笑着说 “没想到爸当年的票证,现在还能让大家想起凭票过日子的稳,以后我会帮更多人留住票证里的烟火”。 二、票证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,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墨香 —— 是刚补完布票字迹的缘故,指缝里还沾着点赭石色墨粒,是昨天帮张奶奶补 “地方布票” 时蹭的。我猛地睁开眼,“票证忆栈” 的暖光落在工作台上,淡蓝色绒布垫上,张奶奶的 1972 年布票正躺在那里,票面 “地方布票” 四个字淡得几乎看不见,票角还卷着;左手握着父亲传的细毛笔,笔杆的淡蓝棉布磨着掌心,有点痒;右手捏着块软毛刷,羊毛软得像云朵;脖子上挂着块票证吊坠,是孙女用 1965 年粮票的边角料做的,刻着 “烟火” 二字,冰凉的票纸贴着皮肤;右手食指第一节有道淡疤,是 1998 年补票角时被镊子扎的,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 —— 我变成了顾念秋。 “哗啦”,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响,像父亲当年帮我翻《票证修复手册》的轻响。我低头看着张奶奶的布票,票纸薄得能看见光,边缘有点脆,“得把这票的字迹补完,把票角压平,奶奶还等着给孙女讲做碎花袄的事呢”。 手机在帆布票证匣里震动,是老郑发来的微信,语音里带着点急切,还夹杂着翻找旧物的声音:“念秋啊,我爸的 1968 年粮票今天能补好吗?明天家族聚会,娃们都要来看太爷爷当年用票换馒头的日子,要是太急,我就先拿块纸垫着,不耽误你”。我摸了摸口袋,里面只剩 68 元钱 —— 是昨天帮小孙压平油票赚的 28 元,加上之前攒的 40 元,总共 68 元。够买块糖糕(6 元),再给票证买卷新防霉纸(10 元,旧的快用完了),剩下的 52 元得留着买淡绿色墨汁,李阿姨的煤票还等着补字。 “爸,今天我要帮张奶奶补布票,帮老郑补粮票,您放心,我会补得正正的,不丢您的手艺”,我对着父亲的拓印模板小声说,然后把张奶奶的布票放在工作台上,用软毛刷扫浮尘。毛刷的羊毛很软,扫过票纸时没声音,“这票有点潮,得先晾干,不然补字会洇”,我把布票放在窗边的木板上,让风吹着,“风软,晾得快,还不刮票纸”。 走到老木柜前,我打开中层的门,拿出赭石色墨汁,瓶里的墨只剩小半瓶,“得省着点用,等会儿买了新的再好好补”。我滴了两滴墨在砚台里,用细毛笔慢慢调,“爸说‘调墨要顺一个方向,不然会有气泡,补在票纸上不好看’”。 刚把墨调好,张奶奶就来了,手里提着袋刚蒸好的馒头,是她自己做的,还热乎着:“念秋,麻烦你了,这馒头你趁热吃,补票证费眼,吃点东西有精神”。我笑着说 “奶奶您坐,布票快补完了,您等着看,保证跟当年的一样”,然后把馒头放在桌上,“您的心意我收下了,中午我就热着吃”。 我拿起细毛笔,蘸了点调好的赭石墨,在空白样纸上试了两笔,“墨浓淡刚好,不洇纸”。然后对着布票上的淡痕,慢慢补 “地” 字的竖画 —— 手腕悬着,笔锋要稳,“像爸当年教的,补字要跟原字‘合得来’”。补到 “布” 字的撇时,我特意让笔锋带点弧度,“1970 年代的布票字体都这样,撇要柔”。 补完 “地方布票” 四个字,我用吸水纸轻轻按在票面上,吸掉多余墨汁,“等墨干了,再用青石压平”。张奶奶凑过来看,笑着说 “对!就是这字!跟当年粮站发的一样,你看这‘布’字的撇,跟我袄上的布纹一样软”。我递给他块干绒布,“您帮我看着墨,我去拿青石压票角”。 刚把布票压在青石下,老郑就提着粮票来了,粮票用绒布包得严严实实,“念秋,麻烦你了,我爸的粮票票角磨得厉害,‘5 斤’字都快没了,你慢慢补,不急”。我接过粮票,是 1968 年的,票角缺了块,“老郑你坐,我帮你找爸的描红稿,保证补得像当年的”。 我翻到《票证修复手册》的 1968 年页,里面果然有张 “5 斤” 的描红稿,上面写着 “‘5’字弯钩半径 3 毫米,‘斤’字撇长 5 毫米”。我用中毛笔蘸淡绿色墨汁,先描 “5” 字的弯钩,“要圆,像当年的馒头”;再补 “斤” 字的撇,“要短,别超原字”。补到一半,手突然抖了 —— 是常年握笔落下的关节炎,疼得像有根针在扎,“得忍忍,老郑还等着呢”,我用左手揉了揉右手,继续补。 补完字,我把粮票放在青石下,“压半小时,票角就平了”。老郑凑过来,看着粮票上的 “5 斤”,眼泪掉了下来:“就是这字!当年我爸每天揣着这票去粮站,换两个热馒头给我当午饭,冬天馒头凉了,他就揣在怀里捂热,现在看着这字,像我爸还在粮站门口等我放学”。我帮他把粮票装进防霉纸里,“您拿好,聚会时别让票受潮,给娃们看时,别让他们捏票角”。 中午 12 点,我提着帆布票证匣去杂货店买糖糕。路过老粮站的门牌时,我停了一会儿,摸了摸锈迹斑斑的 “粮站巷粮站”,“爸,今天我帮张奶奶和老郑都补好了,您听见了吗?” 风吹过门牌,发出轻轻的 “呜呜” 声,像父亲在点头。 老吴师傅笑着喊 “念秋,糖糕给你留着呢,刚出锅的,热乎”,我买了块,付了 6 元,咬了一口,麦香在嘴里散开,像当年和父亲一起吃的 —— 他总说 “念秋,这糕甜得实在,像凭票换的粮,吃着心里稳”,现在想起来,还能看见他帮我擦嘴角糖屑的样子。 到了文具店,老板拿出卷新的 “上海牌” 防霉纸,“顾姐,这是你要的防霉纸,10 元”,我付了钱,心里有点暖 —— 有了新防霉纸,下次包票证就不用担心受潮了。回到 “票证忆栈”,我把新防霉纸放进牛皮盒,“爸,以后包票证有新的了,您放心”。 下午 2 点,我继续帮李阿姨补煤票,刚蘸好淡黄色墨汁,手机震动了,是孙女发来的视频电话,她在大学的档案实验室里,背景是她做的 “票证手账”,“奶奶,我把您修复的票证和故事做成了手账,扫码就能看当年换粮、扯布的事,老师说可以在社区展呢!” 我看着屏幕里的手账,笑着说 “好啊,娃,你做得好,让更多人知道老票证,知道咱们当年凭票过日子的稳,别让这些烟火没了”。孙女说 “奶奶,放假我回去帮您扫描票证,做数字档案,还想让您给我的同学讲爷爷当年在粮站发票的故事”,我点点头,眼泪掉了下来,“好,奶奶等着,跟你的同学讲你外公的票证日子,讲巷里的老烟火”。 挂了电话,我坐在票证柜旁,拿出父亲的 1965 年粮票,用细毛笔补票角的磨损,“爸,您看,我把您的粮票补好了,以后您就能看见妈当年换的过年面粉,看见咱们的日子”。 三、票证外的暖阳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