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-《四月间事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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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想怎么样?”
    “这房子是砖砌的,顶上是水泥板,水泥降温快,高一点的地方有风——我们可以上去乘凉。”
    “……一百欧。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半夜还要送客户上房,合约里没规定过,一百欧。”
    她向沙特人要钱,他就向她要钱——她以为只有她能剃别人的头?
    古诗里说了,有头皆可剃,无剃不成头。
    卫来想看她发脾气,还真没见过。
    半晌。
    “……上次,你借了我一根女烟抽,一百二十欧,不谈价。”
    妈的,非比他多卖二十欧。
    卫来没好气:“要现在结给你吗?”
    “不用,这一路账不会少,都记着,最后结。”
    卫来不怒反笑,顿了顿,凑近她耳边。
    “就不怕账记乱了,结不清?”
    他拨开她,长身站起,走到床前,刷一下把棕榈席拖下来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这小楼营造之初,老板估计就没想过上房顶,没有修再往上的楼梯,廊顶也没有开能让人爬上去的四方口。
    只能踩着栏杆上。
    对他来说,小松筋骨。
    卫来很快在栏杆上站稳,一手高攀住楼顶,另一手接过岑今递过来的棕榈席,手臂试重似的荡了几下,最后一次使力,一个大力上抛,扔了上去。
    棕榈席贴地拖行了几米,停住,他手臂用劲,拔身上去。
    真有风,俯身拿手掌贴了下地,水泥板微凉。
    往远看,视野开阔,泥黄色的月亮弯倒,像大笑时露出的一口牙,大河睡在错陈了民宅的黑色泥床上,要是忽然醒了直立行走,那些房子大概会牛虱一样簌簌摔落。
    岑今等了好大一会,卫来才从檐上探下头。
    “我怎么上去?”
    “我趴在这,你抓住我的手,站上栏杆,我再把你弄上来。”
    “那等一下。”
    她退回到黑色的门洞里,松开黑色的披绸,顺着边沿拿住边角,重新围裹,背后系带。
    然后出来,伸手给卫来。
    卫来没接。
    “真不怕我把你胳膊上的伤口拉裂了?右手。”
    岑今怔了一下,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,换了右手伸过去。
    说:“一时间没想到。”
    卫来抓握住她手腕,示意她也反手抓住他的,交叉借力。
    她也有紧张的时候,先倒坐上栏杆,侧身把腿搭上来,慢慢站起身子的时候,有轻微的颤抖,透过微濡的掌心,传给他手臂。
    终于站直,岑今胸口起伏的厉害,抬头看,楼顶还在她头上一点。
    “然后呢?”
    卫来头颈放低:“这里不好借力,你抱紧我脖子,其它我来。”
    要不是这位置不上不下,前无路后无门,她估计都不想乘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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