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饭比平时多,因为他早上出门前,父亲把自己今天的口粮偷偷倒了一半给他。 孔天成端起茶壶,灌了几大口涩嘴浓茶,顺了顺喉咙里的饭菜,粗粝的茶梗有点喇喉咙,但他却习以为常,端起饭碗准备继续吃的时候,迎面扬起一阵风沙,扑了他一脸。 他迅速闭上了眼睛,这才没让沙子进眼睛里。 虽然已经下意识的护住了饭碗,可再睁眼的时候,孔天成碗里剩下半碗粗饭却已经沾满了沙子和灰尘,不能再吃了。 孔天成心中的怒火冲上了脑门,脏话还没说出口,耳边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,像是在道歉,却没有一点歉意,而是充满了挑衅。 “呀,对不起,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没看到你在这吃饭!” 这尖锐的公鸭嗓让孔天成听着很不舒服,他抬起头,那带着戏谑表情的恶臭嘴脸让他瞬间怒火攻心。 这家伙就是刚刚那个监工的弟弟,他这摆明了就是来找自己岔子的! 被监工刁难了一上午的孔天成,心中的怨气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,早已积压到濒临爆发的边缘。 本就是从饥荒年代成长起来的人,他格外珍惜粮食,看着那被白白浪费的粮食,听着这刺耳的声音,孔天成终于还是爆发了。 “小瘪三,我扯你娘!” 孔天成骂着,在地上抓起一把带着黑泥的沙,直接糊在了那公鸭嗓的眼睛上。 “啊啊啊!我艹……” 公鸭嗓大声尖叫着,还没来得及把脏话骂出口,就被孔天成一把扑倒在了地上。 “嘭——!” 孔天成骑在公鸭嗓的身上,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,鼻血直接流了出来,他还不解气,又掐着对方的脖子来了几拳。 边打,他还边骂:“狗东西,我的饭,把饭赔我,赔我饭,赔我!!!” “小赤佬,我要让我哥杀了你!” 那被糊了眼的公鸭嗓摇头晃脑的躲闪着孔天成的攻击,一边用手胡乱的抓挠着,一下子便抓伤了孔天成的左手手臂,留下来几条红色的抓痕。 周围正在休息的力工们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,连忙上前劝阻,还有人去喊管事的。 公鸭嗓的哥哥一听自己弟弟被打了,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。 “侬要死呀!” “嘭——!” 看到眼前这一幕,他用蹩脚的本帮话骂着孔天成,上去就是一脚,直接把他给踹到了一旁,然后扶起了弟弟。 被踢倒的孔天成在地上翻了个身,又重新爬了起来。 火气上头的他也是没了一点理智,一拳挥在了监工的脸上,对方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,鼻子里也倒出鲜红的鼻血。 这还没完,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,孔天成还想再补上几拳,可手腕却被一只力气更大的手给拽住了。 “小天,冷静点,他们咱惹不起!” 来人是陈工头,父亲的朋友。 孔天成望着他,还没来得及说话,那被揍的监工就抄起墙角撬木箱子的撬棍,对着孔天成的脸劈来。 “嘭——!” 陈工头眼疾手快,身手挡在了孔天成的面前,手腕却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。 挨了一棍的陈工头没吭声,只是反手把那撬棍抢了过来:“够了,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?” “艹!”监工指着陈工头,劈头盖脸的叫骂起来,“乡巴佬,卸货的时候和我做对就算了,现在还要拦着我教训这小子,侬要死啊?” 这监工咒骂的话刚说完,几个人高马大的工人就朝这边走来。 这些都是陈工头过命交情的兄弟,只听陈工头的。 这监工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几人,缩了缩脖子,他虽然是航运公司的人,但在这码头上的话语权还真就没陈工头的大。 这码头上很多工人也和孔天成的父亲一样,都是受过陈工头的照顾的,陈工头对他们有恩,所以他们也只听陈工头的。 “小孔是我的人,你要是觉得我的人不好,看不惯我们的话,把今天上午的工钱结了,结完我们就走。”陈工头的声音雄厚有力,语气不卑不亢。 监工也不是傻子,今天还有那么多货要卸,陈工头要是走了,一时半会他一个人上哪找这么多工人来。 第(2/3)页